赣中往事|当年赣中同事印象速记

忠棠  明军数学  2023-11-23 09:50:37

忠棠随笔
一一当年赣中同事印象速记

回忆当年的同事，对我来说，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。当我准备写该文的时候，我想到了一段话：我们每个人都是泥土里一粒沙子，虽有幸随风飘扬而闪现，但最终都会跌落大地，慢慢吃力地滚动一番之后，混入泥土之中……是的，当年一群年轻人，从大江南北来到赣榆汇集于赣中教书育人，贡献青春，而今他们都在哪里呢？想到这，青春年少的峥嵘岁月浮现在眼前。

我是一九七二年二月份从沙中调入赣中的，为啥调入？据说理由有，一是赣中缺人，光初二就有二十多个班，严重缺教师，二是按照当时文革的说法，赣榆中学也与清华，北大一样是针插不进，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，需要掺沙子才能把革命工作搞好，我就是作为沙子掺进来的。其实真想进赣中，六四年毕业分配到赣榆时就可以进的，只是文教局领导明确告诉我，翻看你的挡案，你的英语水平还可以，如果愿意去教英语的话，马上就可以去赣中工作，我当时想，学了四年中文为啥为了进赣中而放弃自己的专业？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此种安排，然后去搞社教，去沙中教书，一心想调回常州或徐州的我，辗转了八年，并不很情愿地进了赣中。
（一）初认许先华
进赣中报到，接待我的是当时赣中的大总管许先华，印象最深的是他那一张永远笑嘻嘻的脸。一见面打招呼之后，他先问我，什么地方人？我答曰：沛县的！许说：汉高祖的家乡。我说：他是皇上，是金子，我是沙子！许笑道：你的同学老高说你不是沙子是金子！我说，金子不敢当，但绝不是甩子！许说：我听说你是个很有个性的人！我笑道：在领导的眼里凡是有个性的人，就是不听话的人！许说：先说你的工作吧，你就去北校区任初一的年级组长吧！我说：干啥都行！关键是我住哪里？我有失眠症！许说：住宿，还真的没办法，只能先住大教室改的宿舍，一是现在没有单人房间，二是大教室宿舍里还有没有解放的人，与他们住一起，还有一个任务，别叫他们出事！我问道：出什么事？他故意压低声音地说：别跑了，别自杀了？我一听吓一跳，说：还有如此重的责任？我不行！他见我这样，马上说：最多一个月，我就把我住的宿舍腾给你，不过你不能一个人住，还得加一个！我一听高兴了，马上说：有你这句话就行！你要说话算数，一个月后你不搬，我也要住进你的屋里！许先华笑着说：情好吧！于是他先带着我去住宿的大教室。
之后在赣中的几年，我与许老兄的相处是愉快的，他是一个干实事的人，为人真诚坦率，这是我的印象，不管别人怎么说他！
（二）大宿舍里的舍友
我走进大宿舍，十几个老师的床挤在一起，这里面有被隔离审查的汤仲鑫，黄学海等人，一天宿舍里只剩下我和汤老师，他拿出一个用三合板、大头针做的粉笔盒，给我看，我一看，这东西做的很精致，打磨得很光滑，还有盖子，里面可放六只粉笔。他笑着说：怎么样？我说：你自己做的？太漂亮了！他点点头，说：太无聊了，弄这个打发时间罢了！他又注视着我问道：送给你，你敢要吗？我有点吃惊地说：怎么不敢要？他说：如你真的敢要，就送给你了！用这东西我已试了好几个人，他们都不敢要，看来你真未把我当坏人看，唉，你说，我怎能是坏人呢？他边说边苦笑着。我当时竟大胆地说：那些违心承认自己是516的人，才真正地是胡说八道！他当时高兴地说：如都像你这样认为就好了！

黄学海也住在这个大宿舍里，我住进时，他已无什么问题了，由于我俩口音相似，身材高矮差不多，有人看到我俩竟分不出是姜是黄。听说他家是邳县的，有个好出身，在运动中一直是积极分子。清查五一六时，他是管理那些被审查人员的，特别有趣的是，这些人吃住都是半军事化管理，特别是吃饭前，这些所谓有问题的人，必须端着碗，拿着筷子，先排好队然后再往食堂走去。而黄学海就是给这些人发口令的人，都是老熟人，一开始都不好意思，有时还嘻嘻哈哈的，但随着清查的深入，每个人都有点心惊胆战，剩下的只有想哭的份了，谁还能笑得出来？黄学海在队前喊号令，喊着喊着，突然有一天人们惊奇地发现，他也站进被审查的队伍里了，队伍里的人是笑不出来，但队伍外边的人却能笑出来，大家都觉得这事有点滑稽，有点戏剧性，这结局是所有人包括黄学海在内，连做梦也未想到的。后来又换了一个发号施令的人，听说又没有喊几天，跟黄学海的命运相同，也站进了被审查的队伍。
人生真是有趣的很，在这个大舞台里，你扮演着不同的角色，但你演谁，怎么演，你却一点不作主，全凭导演说了算，有时又不断地换导演，而且导演上面还有总导演，一个人活在世上，你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当，这不很可悲吗？其实这也正是人的可怜之处。
文：转载于忠棠老师微信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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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广刚15605127999江苏 2023-11-29 23:29:21

写得不错，我是赣中七九届文科班

中国秦山岛江苏 2023-11-23 16:11:03

现在间谍可能不少，需不需要全民皆兵似地查一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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